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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木葉的風間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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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流蘇再次恢覆意識時已是三天後,像有經驗的精英忍者一樣,醒來的第一件事並非立刻睜開眼睛,而是屏氣凝神感受一下周圍的環境,待確定置身於安全時,才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兒。

是木葉醫院。

幾乎是立刻,流蘇分辨出所在地,與此同時,身邊傳來金發少年因為睡熟均勻的呼吸聲。

流蘇看向鳴人,但見少年雙手交疊趴在床邊,身上的木葉忍者制服破破爛爛,腰腹部還落了一層昏黃的灰塵,看得出來少年是剛任務回來,急急忙忙連家都沒有回。

墻壁上掛著的鐘表,滴答滴答地擺動。

直到這時,流蘇才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此時的忍界,雖然已進入暫時和平時期,五大國拋開常年累積起來的恩怨,第一次嘗試著遵從停戰和平條約,共同維護發展與來之不易的和平環境。然而,仍舊有流竄叛忍歧途打破建立在一紙合約基礎上的和平,作為五大國戰力之首的木葉忍者村不會允許相互憎恨和新的大戰再次發生。

高層經過討論決定派出由流蘇為帶隊隊長的戰鬥小隊前往土之國商討新形勢下,即將面對的局面,可就在回來的路上,他們遇上了一夥沒有戴明確忍者護額的叛忍,對方人數眾多,且平均水平在上忍級別以上,幾個回合的戰鬥下來,除了邁特凱的得意弟子小李之外,其餘兩名隊員已經身負重傷,失去戰鬥能力。

在被重重圍困的緊急情況下,流蘇做出讓尚且還能行動的小李帶兩名重傷隊員先回忍村,自己則是留下斷後,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對手多為忍術型忍者,各式各樣的大型遠攻忍術宛如雨點般朝她而來,憑著飛雷神在速度上占明顯優勢,但是相互配合起來的遠程忍者是十分克制近攻的。

幾番交手,流蘇在斬殺死三名叛忍後,其餘人趁著空隙將她逼近死角。由於不完全掌握對手情報,長途跋涉的疲憊與查克拉量不適持久作戰的弊端暴露,幾次毗鄰絕境,卻憑著冷靜睿智的頭腦與技高一籌的身手化險為夷。

然而,對手人數眾多,流蘇在戰鬥過程中還是受了傷,毒液順著傷口迅速蔓延,待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喪失戰鬥能力,無奈之下只得與唯一一名尚且存活的敵人戰鬥,在意識游離狀態,拼著以傷換傷才將其殺死。

也許受傷太重,明明右腿骨折,她還是咬牙掩蓋了沿途的蹤跡,抹掉氣味,踉踉蹌蹌地來到一處善於打防守戰的空地,設置好陷阱後,藏身於灌木叢中,攢緊白牙短刀打算殊死一搏。

再然後呢?

好像有人來了,可那時的流蘇因為失血過多,別說戰鬥,就連拿起短刀的力氣也沒有,周圍是忍具呼嘯而過的聲音,夾雜著爆炸符震天響。

毗鄰絕境,流蘇腦海閃過的卻是銀發火影身著禦風袍的瀟灑身姿,以及兩名有著銀發頭發的小鬼頭。

我們到此為止吧……

這是在出任務前,卡卡西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轟隆的爆炸聲中,流蘇無端感覺心有點疼,之前就聽紅說過,女人在結婚之後會變得越來越愛丈夫,而男人在結婚之後則會把愛分攤到各種瑣事當中,久而久之,男人就沒有那麽喜歡自己的妻子了。

流蘇不相信卡卡西是因為不喜歡自己,才說出的那句話,而是他們之間一直有著不可言喻的鴻溝,盡管二人都在刻意回避那件事。

帶土犧牲後,卡卡西一改平時的嚴肅認真常態,變得散漫,變得蔑視規矩,變得重視隊友,這並非是一種覺悟,而只是自己堅強築起的城堡防線被擊毀而已,實際上是卡卡西的世界塌了,取而代之的是過於模仿帶土的行為。

琳的犧牲,徹底改變了卡卡西,帶土把眼睛送給他,希望他能夠替自己守護好琳,可最終琳卻在帶土幫他完善的忍術千鳥上面。

這個世界上,卡卡西在乎的人很多,可對他最重要的便是自己。

在流蘇面前,卡卡西可以做回那個真正的自己,會生氣、會任性、會咆哮、會沖動的自己,會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自己也是可以擁有幸福,被人疼,被人寵,被人愛的。

卡卡西對她說過很多過分的話,流蘇從未放在心上,這次也是一樣,心疼不是因為那句因為憤怒而決裂的話,而是如果自己死了,卡卡西又會變成一人。

他得有多難過,才能在兩個孩子面前強擠出一絲笑。

門扉被吱呀一聲推開,趴在床邊的金發少年幾乎是立刻清醒過來,一雙湛藍色的眼眸顯出幾分疲憊,卻在看清來人時,眼前一亮,想要說話又想起是在病房內,噤了聲,看向流蘇。

“流蘇姐姐!你醒了!什麽時候醒的?怎麽也不叫醒我,我……哎呦!”鳴人遺傳到玖辛奈滔滔不絕的本領,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有著粉色頭發的少女一拳敲在頭上。

“夠了!鳴人!流蘇姐姐還傷著!你怎麽這麽大聲地說話!”小櫻吹吹冒著白煙的拳頭,憤怒地沖鳴人揮手。

佐助十分無語地看著同隊隊友,俊美清秀的臉上顯出幾分無奈,隨手把果籃放於床邊,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兩個都小點聲,這裏是醫院。”

“嗨以嗨以……”小櫻按著鳴人的頭,連忙回應。

第七班的三個孩子如今也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忍者,流蘇原本略微煩躁的心安靜了下來,原本這三個小鬼可應該是她的學生,誰知臨時出了狀況,讓卡卡西撿了便宜。

一個是四代目之子,一個是宇智波家二少,一個是忍校筆試第一,三人在同一支小隊,實力暫且不提,看著他們成長的過程亦是十分愉悅與滿足的。

如今的卡卡西提起這三名弟子,就忍不住嘚瑟起來。

佐助性格隨美琴,雖然話少卻是個十分溫柔的人,小櫻與鳴人則是喋喋不休把這回的S級任務從開始到結束覆述一遍,最後才想起來還沒有去接放學的千繪。

千葉則是在流蘇出村任務時,由玖辛奈代為照顧。

佐助以為族內例會先行離開,鳴人要去接千繪,留下綱手的親傳弟子小櫻為流蘇進行治療,不一會兒,鳴人便帶著千繪和千葉,還有在路上碰到的雛田走進病房。

“媽媽!”很長時間沒見到流蘇的千葉率先來到床邊,一雙黑色深邃的大眼睛軲轆軲轆直轉,視線落在流蘇渾身上下綁著的繃帶上面,眼睛裏頓時溢出水霧,吸吸鼻子眼淚沒有掉下來,只是小聲地問道。“媽媽,是不是很疼?”

“臭小子,懷疑你小櫻姐姐的醫術?”小櫻揮了揮拳頭,一只手把千葉提起來,抱在懷裏,雖是說著威脅的話,臉上卻帶著暖人心田的微笑。

“不敢不敢,小櫻姐姐是最棒的。”千葉識趣地抱住腦袋,害怕小櫻像打鳴人一樣敲他。

千繪則是安靜地站在床邊,一雙白多黑少的墨眸凝著流蘇,抿了抿唇,嘆了口氣。“媽媽,其實你應該聽爸爸的,做個文職忍者的……”

一句話,稍稍有點冷場。

盡管剛剛回村,可是關於五代目的八卦還是被傳得沸沸揚揚,據說銀發火影已經搬出旗木老宅要與自己的妻子離婚,近幾日一直住在火影辦公室裏一改以往的懶散作風,沒日沒夜的工作起來,令不少人猜測此事為真。

小櫻與鳴人同時閉嘴,看向表情微微一楞的流蘇。

“嘛,流蘇姐姐,卡卡西老師是五代目啦,每天都很忙很忙的,所以才沒來看你。”鳴人率先出聲,企圖緩和氣氛,隨後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雛田,大咧咧地拍了拍白眼少女的肩膀。“是不是啊!雛田。”

“嗨以!”雛田臉頰泛著紅暈,有些尷尬地捏捏衣角,隨即對著流蘇微笑。“鳴人君說得對……”

幾人又在病房內七嘴八舌地拉了一會兒,還受著傷的小李沖進病房,臉上掛著兩道寬面條眼淚,這個樣子令流蘇想起總是熱淚盈眶的邁特凱。

好不容易把一行人打發走,千繪還有忍校的作業要做,千葉也被玖辛奈帶回去,病房中只剩下流蘇一人。

夜闌入靜,月色朦朧。

流蘇因為受傷很快入睡,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靠近,可是因為太累太困沒能睜開眼睛,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沐浴液香味兒,格外的令人心安。

木葉的醫療水平有所發展,即使流蘇傷得很重,除卻有些需要調養的傷之外,外傷基本好了很多,也在病床上躺不住,便早早地出了院。

回到旗木老宅,因為長時間沒人居住,地板上落了一層細細的灰塵,流蘇換上家居服,系上圍裙,便開始簡單地打掃屋子。

又過了一會兒,玖辛奈把千葉送回來,看到流蘇略顯蒼白的臉色,差點忍不住去把卡卡西教訓一頓,可是在出門時,水門對她說,這是流蘇與卡卡西之間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只得作罷。

“註意身體,以後任務時不要這麽拼!”玖辛奈揮了揮手。

“嗨以嗨以。”流蘇撓頭尷尬地回應。

送走玖辛奈時,站在門口看到千繪與一名有著白色眼睛的少年走在一起,少年清秀的臉上少有表情,澄澈的白眼卻異常溫柔。

“風間上忍。”寧次恭敬地行禮。

“寧次?”流蘇對他很有印象,是凱班的天才,隨即彎彎嘴角對著他微笑。“謝謝你,送千繪回來。”

“是鳴人拜托我的,他……有點事……”寧次想起金發少年手中拿著的粉色信箋恐怕是要和哪個少女表白。

“明明我自己就可以回來的。”千繪卻不領情,哼了一聲,囂張的姿態令流蘇想起某別扭銀發男孩小時候的樣子,雖然現在他仍舊喜歡和她鬧別扭。

寧次也不在意,只是點點頭,便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流蘇拉著明顯不開心的千繪進屋,做好飯端出來,兩個小家夥已經坐到餐桌前,兩雙黑亮的大眼睛盯著她看。

“怎麽了?”流蘇解開圍裙坐下來。

“爸爸又不會回來,你天天做鹽燒秋刀魚和味噌汁茄子。”千繪拿著筷子插/進盤子裏的秋刀魚,小聲嘟囔道。

“姐姐,爸爸會回來的,我有一種預感,他今天晚上就會回來。”千葉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流蘇身邊,伸出雙手明顯索抱的姿勢。

流蘇冷了一瞬,還是把他抱在懷裏,微笑道。“千葉說的,卡卡西會回來的,才不會真的丟下……”

話還沒說完,耳邊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接著熟悉的頎長挺拔身影映入眼簾,印著‘五代目火影’的禦風袍,黑色的面罩以及綁在左臂上的忍者護額。

“爸爸!”千葉從流蘇懷裏跳下來,拖鞋吧唧吧唧地奔向卡卡西,一下撲進懷裏,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我好想你。”

“抱歉,千葉。”卡卡西抱住小家夥,站在門口有些尷尬,黑色的眼眸飄忽一時不敢與妻子對上,咬了咬牙,握了握拳,剛要說話,就聽得女子輕柔的聲音透著驚喜。

“歡迎回家,卡卡西。”

“歡、歡迎回家,爸爸……”千繪皺著眉頭,猶豫了一瞬,才去廚房拿來筷子與碗放於桌邊。

屋內的光線暗淡,卡卡西卻感覺很溫暖,看著臉色顯得有些虛弱的妻子,有些內疚,卻又不想表現出來,換下衣服,來到桌前,默默地吃著飯。

晚飯很快結束,千繪寫完作業走出房間,來到沙發邊上坐下,瞪著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流蘇在織毛衣,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卡卡西在看封面印著半裸女子的小說書,視線時不時地瞟向妻子,千葉則是趴在沙發上在紙上沙沙地畫著什麽。

媽媽真的很愛爸爸,千繪這樣想。

原本窩在沙發上的卡卡西突然坐下來,流蘇聽到聲音轉頭看他,四目相對間,眸光清冽,猶有暗潮湧動。

“流蘇,我、我……愛你……”卡卡西深吸一口氣,也不管兩個孩子在場,合上書,表情異常認真地看向妻子。

“……啊?”流蘇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臉騰地變紅,手中針線滑落幾根,楞了片刻,才垂眸回道。“哦。”

不對,劇本不是這樣寫的!

卡卡西掰過流蘇的肩膀,問道。“你是不是沒聽清楚,我剛剛說的什麽?”

流蘇的臉如火燒一般,結結巴巴回道。“聽、聽清楚了……”

“我剛才說的什麽?”

“你……你說……你愛我……”

卡卡西挫敗地垂頭,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不死心地問道。“原話!”

流蘇清靈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著他,“流蘇,我愛你……”

“……”卡卡西突然覺得哪怕是已經結了婚的自來也寫出來的書仍舊不能相信,不應該在他說了‘我愛你’後,流蘇也回一個‘我愛你’嗎?

就算不回,在他問了‘原話’後,流蘇也應該說‘我愛你’的!

算了,就不應該對流蘇抱有希望。

“爸爸,我愛你。”就在卡卡西感覺人生無望時,千葉從沙發上爬起來撲進銀發火影懷裏,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在胸前蹭了蹭,笑得天真無邪。

卡卡西微微一楞,兒子可愛的舉動快要把他的心萌化了,視線不覺瞟向呆呆望著他們的千繪。

“爸爸……”千繪輕咳一聲,刻意板著的小臉顯出一絲不自然,這種羞人怎麽說得出口,可是轉念一想,爸爸也怪可憐的,再怎麽暗示,媽媽也不懂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小聲道。“我愛你……”

這一刻,卡卡西感覺自己被幸福的泡沫淹沒,不禁三雙眼睛看向對著他們微笑的流蘇。

“到你了,媽媽!”千葉從卡卡西懷裏爬出,爬進流蘇懷裏。

“什麽?”流蘇面帶迷茫地看著銀發小團子。

“……媽媽。”千葉挫敗地垂頭,動作與卡卡西如出一轍,“你也該對爸爸說,我愛你啊!”

流蘇黑如點漆的瞳孔放大,看向卡卡西的眼神帶上些許羞澀,猶猶豫豫半天,才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說。“我、我愛你……卡卡西……”

夜漸漸深了,卡卡西從千葉房間走出來,嘟囔著‘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越來越哄了’,推開臥室的門扉看到的是,已經靠在床邊安靜看書的流蘇。

“流蘇……”卡卡西坐在床上,拿走妻子手中的手。

“誒?”流蘇下意識地伸手,卻在空中被握緊,擡眸望進一雙異色的眼眸,出聲問道。“卡卡西,怎麽了?”

流蘇的神經很大條,很少在意別人的話,盡管卡卡西知道她一定不會生氣自己因為憤怒說出的傷人話語,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雙手搭上妻子的肩膀,“對不起,我為我說出的話道歉,我……我太沖動了,我……”

“沒關系的,卡卡西。”流蘇對著他微笑,清秀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越發嫵媚,拉過他的手,凝視著他的眼,“該道歉的是我,你說得對,我雖然是木葉的風間流蘇,是木葉的上忍,是名揚忍界的木葉白光,但我也是你旗木卡卡西的妻子,是千繪和千葉的母親……”

“所以……你同意做文職了?”卡卡西驚訝地打斷她。

“不、不是……”流蘇尷尬地回道,而後換上認真的表情,對他說,“在日後的任務中,我會率先想起你們,會盡我所能活下來,回到村子和你們在一起……”

到頭來,還是這樣……

卡卡西嘆了口氣,經歷過那麽多生生死死,流蘇早已有隨時可能死亡的覺悟,也已有有一天會在慰靈碑上看到親人的名字,她會傷心會難過,但絕不會去阻止為了保護村子勇往直前的同伴。

相比較而言,身為五代目火影的他顯得太過矯情了。

卡卡西攬女子入懷,鼻息間盡是沐浴露淡淡的清香,許久一個‘好’才說出口。

窗外的月色越發朦朧,透過淡薄的雲層,細碎的光線灑落在擺放著盆景的窗臺,爬上暧昧迷亂的床頭,明暗相間的光線傾下,著涼了地上散落著的兩件同種圖案的家居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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